證候來時,正是何時?
燈半昏時,月半明時。

Here's JeNN.

【九澤】Until Daylight. 01

努力產甜文。

正主太甜,想超越根本不可能。(同人寫手的尊嚴

RPS勿上升真人。

喜歡私底下A爆了的鋒澤,跟因為鋒澤而變活潑的09



祝大家閱讀愉快X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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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那些想法如遊戲局勢一樣還不明朗,是不是得有人做那名騎士無懼的衝向對方?

 

台北是一方會起霧的盆,在進入秋季之後,薄暮與清晨都朦在一樣的水域裡,電視台林立的內湖區在這種時刻名符其實了起來,內湖,東鄰汐止,南接南港,都是水一樣的城市,濕潤起來,整個台北就化成燈火閃爍的黑夜雨林。

無風,但極冷。

邱鋒澤是來自熱帶的孩子,生於炎熱,長於暑氣,家中衣櫃裡長袖和外套大概十隻指頭數的完,來到台灣第五年,竟累積了一個衣櫃的秋冬裝。

長袖,簡直是新加坡人的恥辱。他在每一個冬天都忿忿地想,然後認分的加著一件件衣物。

又是一個在三更半夜錄完凹嗚狼人殺的夜晚……還是清晨?邱鋒澤站在衣櫃前翻找自己寄放在攝影棚的大衣,今天實在太累了,沒穿保暖就走出大樓肯定感冒,下周還有中部南部的演唱見面會,不能生病,嗓子要顧好,保溫瓶裡的護嗓茶等等要記得喝完,還有……

「鋒澤,餓不餓?要不要去吃點宵夜?」

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面前,拿著他忘在棚裡的圍巾,距離近到他一瞬間沒看明白那一坨布料是什麼東西,說話的人見他沒反應過來竟順手幫他圍上。

陳零九的聲音略微沙啞,聽起來也累了,他刻意放低聲音只在邱鋒澤的耳邊小聲說話,頭微低,讓他只看見褐色瀏海微蓋下深邃的眉。

「你幹嘛這麼小聲講話。」邱鋒澤覺得有點好笑,但也學著他壓低聲音說話:「我好累又好餓,茫到已經不知道要先處理哪個生理需求了。」一邊說著,一邊把脖子上的圍巾調整好。

不得不說,狼人殺偶像打的圍巾真醜。

陳零九在這種事情上不修邊幅,邱鋒澤不但絲毫不認為這是缺點,甚至一直覺得這個性格有夠man,而且笨拙得非常可愛。

「不是阿,我不想被其他人聽到,到時候又一堆跟過來。」陳零九順手把額頭上的髮帶拆了下來,單手在兩眼之間揉了揉,臉上無不是疲憊:「今天的社交能量已經用完了,陳零九已打烊。」

寬闊的肩膀側身倚靠在邱鋒澤旁邊的櫃子上,好看的嘴角笑得滿是無奈。

邱鋒澤騰出一隻手在陳零九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捶了捶,感到頗有意思:「說了打烊卻對我一個人開放入場,要是被那群很鬧的知道了,你絕對會被煩死。」

一件一件的把為錄影摘掉的手錶、戒指等隨身飾品戴上,邱鋒澤一邊說,一邊分了一個帶笑的眼神給他。

陳零九心有旁騖地的吸了一下鼻子,他觀察著邱鋒澤收拾背包的步驟,不自覺得又往對方靠近了些。

「所以說,只有你跟我,不能讓其他人知道。」他專注地盯著邱鋒澤雪白的手指,還有那個套在上面款式樸素卻極好看的鋼戒,他喜歡這樣對自身細節掌握十分精緻的邱鋒澤,畢竟自己是一個有夠嫌麻煩的人:「去你上次說好吃的那家永和吧,今晚太晚回不去就睡我家,我們一台車走,比較方便。」

他盡可能的把計畫說得自然無比,別無考量。

邱鋒澤對陳零九的提議倒是很贊同,他是真的累了,也是真的喜歡那家永和,看著狼人殺偶像帥到不行耿直無比的臉,邱鋒澤除了同意根本沒有別的想法。

「好啊!愛你,我們走。」

看著把自己包成看起來要上合歡山賞雪一樣厚重,卻又輕手輕腳避開眾人耳目的邱鋒澤,陳零九笑著背起自己的背包。

愛我?廢話。

 

永和做為台灣人的深夜好夥伴,點燃了千千萬萬夜歸人的心,到這個點上,一身倦氣的夜班族全聚到這裡,一碗豆漿,一份小籠包,也許再配個燒餅油條加蔥蛋,至少胃裡的怒氣就被掩埋一半。

邱鋒澤安靜地吃著他的那份蘿蔔糕,基本上吃了一點東西精神恢復了不少,只是和陳零九一樣,社交扣打歸零,本能的不想說話,於是他張開耳朵聽著別桌的對話、電視裡的聲音、老闆娘的吆喝……周遭一切的環境音,倒也蠻自得其樂的。

他和陳零九認識以來就沒勉強過自己在他面前裝熱絡,他們好像天生就明白該如何相處,他在陳零九面前比在經紀人或任何朋友面前都還鬆懈,也許是因為陳零九是他看過最不重外在形象的偶像,也許是在音樂上太過合拍,又也許是那張臉太符合他的審美,人狠話不多,相處不靠說,好帥。

邱鋒澤自認自己不是個太好接近的人,卻分分鐘把陳零九歸類進「可以相信的人」裡,接下來發展的這樣如膠似漆的關係,就又是另一件他想都沒想過的事情。

莫不是被這傢伙下了什麼符吧,台灣的廟不是都有一些很厲害的偏方嗎?

自顧自地在腦袋裡想些亂七八糟的,他沒發現對面的人咬著吸管已經盯了他整整五分鐘。

陳零九極度著迷於兩個人這樣沉默的時刻。

他喜歡邱鋒澤對自己沒有戒心,又感嘆他對這樣的相處毫無意識,眼前這個彷彿永遠充滿心事的男人,從黑髮到金髮,像是換了一個人,卻又像是什麼都沒變。

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,他依舊冷靜沉著,自律不已,在公眾活潑又調皮的形象之外,陳零九充分知道,自己才是兩個人裡面衝動又比較不成熟的那個。

他們就像是兩塊拼圖,看似完全相似,轉個角度就是互相填補的形狀。

他的音樂質地較軟,以情歌為主題的柔情,邱鋒澤的音樂較鋒利,以搖滾的嘶吼為精神,他是一架溫順的鋼琴,他是一把強硬的電吉他;他是一隻童心未泯的牡羊,他是一隻神秘安靜的蠍子。

這些私下個性是真實的,螢幕上的公開互動也是真實的,既活潑又文靜,既怠惰又積極,既幼稚又穩重,既是你又是我,沒有人在演戲,沒有人能說明白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。

陳零九已經為此煩躁了大半年了,每次和邱鋒澤變得更加親密,他就覺得自己又輸了一點。

輸給了在這段關係裡越來越認真的自己。

他一直都是有話直說,直球唯一準則的人,但在邱鋒澤面前,他實在無法不百分之百的謹慎,他自己知道,兩個人都是愛面子的人,兩個過三十歲的男人,在這種事情上卻都是新手玩家。

撩妹,追女生,過去的那些舊攻略肯定都是不管用的,陳零九不明白自己的覺悟夠不夠,但心裡每次盯著邱鋒澤裝著星星的眼睛時那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,以及他靠近自己時那淡淡的他分不出是什麼基調的香味,都讓他自動忽略性別矜持這種毫無意義的屏障。

怕什麼,陳零九。法案都過了,拿出一點高雄人的氣魄好嗎。

他看著邱鋒澤吞嚥時滾動的喉結,盡可能的心無波瀾。

嗯,是男的,那又怎樣。中了就是中了,別騙自己了陳志豪。

「零九,我想提醒你,被人一直看著是有感覺的。」

邱鋒澤抓了抓眉頭,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豆漿,用一臉「怎麼了有話就說阿」的表情看了回去。

「幹嘛,看你皮膚好,看你長得帥啊,借看一下不行喔?」

陳零九想著竟然被發現了,便也毫不遮掩大方的撐頰理所當然的了起來。

「可以,您請多看一點。」邱鋒澤笑話的敷衍回去,心裡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
又來,他是不是故意的?最近這種CP劇本陳零九開始演得比他還認真,像是有意無意的在告訴他「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近一點」。

邱鋒澤不是傻瓜,甚至可以說是個十分敏銳的人,他能夠自己撐起自己的事業,能夠一人擔下多份工作,能夠兼顧多項專業,能夠在異鄉把自己打點得如此完美,自然是能力卓越,在解讀人心上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本能。

但陳零九這一把,他不明白。

就像狼人殺的每個天亮晚上,他最默契的是陳零九,最看不出端倪的也是陳零九,所以他總是用一堆調皮的示愛去詐他,用高調的告白去盤陳零九的每個表情。

遊戲能這樣玩,現實可以嗎?

邱鋒澤很久沒談感情了,他過往的經驗不是太好,他是帶著傷走到這裡的,那些音樂裡的嘶吼都是無意識的,回過頭來就發現聲音裡滿是裂痕了。

那不是他的技巧方法,那都是他的曾經。

他記得自己cover了薛之謙的《你還要我怎樣》時,那個過程簡直是像是不斷的把自己撕開再補上,打開再關上,他必須承認他有些怕了。

邱鋒澤是個不吝嗇去愛的人,感情沒有後悔,只有不斷的可惜和心疼,過去是如此,何況現在。

陳零九太重要了,他禁不起,一點點都禁不起。

但是那些訊號太過熱烈,再超過一步就不是朋友的距離了,陳零九還想要多近?他在打哪一個邏輯?他是不是想詐我的身分?先愛的就輸了簡直就是永不過時的遊戲規則。

邱鋒澤在陳零九手伸過來的時候忘了躲開。

「你瀏海長長了,鋒澤。」

那雙手在他眼前撥了一下,髮絲被撥到了一邊,邱鋒澤突然眼前清朗,陳零九的輪廓無比清晰。

「最近太忙,忘了剪了,我記得,上次小賴跟你都說太長了。」

「還好啦,我覺得好看阿,」陳零九對外型一直不太講究,他哪裡看都覺得邱鋒澤怎樣都好看:「只是你這樣有點蓋到眼睛,我今天錄影發現會抿不到你的表情。」

陳零九話裡有話,卻語調自然,他嘴角帶笑衝著對面的人眨了眨眼,深邃的眉眼強行擺出無辜的表情。

好你個陳零九,卦象太重了吧!你什麼時候是靠抿人在玩狼人殺了?轉職觀察系玩家?

邱鋒澤內心大吐槽,卻也沒點破,這是高玩過招,你很強,我也未必會輸。

多想真的有一張預言家牌,驗一驗你的底牌,讓我知道,我們之間,怎樣能贏。

「被你抿到就不好玩啦,狼人殺偶像。」

邱鋒澤瞇起眼,把最後的一點豆漿喝完,起身收拾。

調皮系玩家是叫好玩的嗎?

「你在跟我下戰帖嗎?」陳零九發現邱鋒澤真的永遠不讓他失望:「厲害,對手是你我一定認真玩。」

「在天黑前你怎麼知道我們共不共邊?是對手還是隊友?」

「我會努力看清楚的。」

他在邱鋒澤金燦燦的頭上擼了擼,幫他提了一些重物,往門口走去。

邱鋒澤追了上去,不服輸似的硬是從陳零九手中搶回了一些雜物:「零九,謝謝,我自己來就好。」

我不是女孩子,我有自己的方法站在你的旁邊。

「好。」陳零九溫柔的笑了,他在邱鋒澤施力的的那隻臂膀上看到比自己還認真健身的線條,還有那個不容拒絕的眼神,他頓覺喉頭燥熱。

那個瞬間,邱鋒澤是薄霧的夜色下誘惑人的雪狼,高傲又美麗,他完全可以明白那些高中妹妹的瘋狂從何而來。

「我們回家?」

 陳零九手上只剩兩只重量適中的紙袋。

「回家。」笑著點頭,雪狼滿意了。

 

現在是冬天,天黑得很快。

天黑,請閉眼。

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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